毒品和艾滋病严重地区的儿童问题是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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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中央民族大学西部发展研究中心志愿者在四川省凉山州昭觉县访谈彝族村长。 侯远高供图专家简介:侯远高,中央民族大学西部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凉山彝族妇女儿童发展中心总干事。彝族,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美姑县人。

2005年8月以来,针对凉山彝族乡村因毒品和艾滋病致孤儿童越来越多的局面,凉山彝族妇女儿童发展中心通过与凉山州各县民政局和教育局合作,在孤儿较多的片区学校创办与国家九年义务教育相衔接的全寄宿制“爱心班”。由当地中心小学提供教室、宿舍并安排授课教师,凉山彝族妇女儿童发展中心筹集资金支付孩子的学习、生活和医疗费用。同时,为每个爱心班聘请生活管理员和厨师,负责照顾孩子的日常饮食、学习及心理辅导。目前,该中心已陆续开办了12个“爱心班”,使600多名孤儿获得了长期综合救助。

日前,侯远高称:“由于凉山彝族妇女儿童发展中心揭露了凉山艾滋病及其相关问题,正面临撤销的危险。”

宏观层面的救助困境

记者:你长期在四川凉山州进行毒品与艾滋病防治救助的研究和实践,你认为中国关工委发布的《老少边穷地区受艾滋病影响儿童研究报告》,是否全面反应了凉山州受艾滋病影响儿童的现状?

侯远高:这个报告很详细,但还不能全面反映凉山州受影响儿童面临的所有问题,以及当前政府和社会救助的经验和教训。因为受影响儿童的救助困境,更多是宏观层面和政策层面的问题,调研问卷很难反映出来。据我了解,现在凉山州大多数受影响儿童没有获得长期有效的救助。

首先是救助面的问题。真正获得救助的儿童还是少数。受艾滋病影响儿童是个宽泛的概念,不仅指艾滋病孤儿,也包括父母尚健在,但感染了艾滋病的孩子,甚至应该包括艾滋病严重社区的所有儿童。现在,社会和政府救助的大部分是失去双亲的孤儿。在很多地方,单亲孤儿和父母尚健在的艾滋病家庭的孩子,还没有纳入政府救助体系。

根据凉山州民政局上报民政部的统计数据,截至2011年3月底,凉山州共有孤儿7323人,如加上事实上无人抚养儿童、父母双方或一方感染艾滋病儿童、患艾滋病儿童在内的弱势儿童数是18369人。现在,我们更愿意用“失依儿童”的概念,就是失去依靠的儿童。

从救助方式上讲,可以分成几类,不同的救助方式效果完全不同,最糟糕的救助方式就是给抚养人发钱,却没有任何监督评估机制,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抚养人把钱用在全家人身上了,甚至有的抚养人拿去吸毒、酗酒、赌博。这些儿童的救助要采取综合救助的方式,而且要进行全面监管。

乡村社区的社会歧视不明显

记者:受艾影响儿童还有一个特殊之处在于社会歧视。您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

侯远高:在少数民族乡村社区,尤其是凉山彝族乡村,艾滋病儿童受到的歧视不明显,甚至没有歧视。原因很多,一是少数民族地区因病死亡的事情太普遍了,不是艾滋病才会死人,任何病只要没有钱治疗都可能死亡;二是少数民族村寨是熟人社会,全村人世代居住在一起,村里的孩子能得到大家的照顾。

但是,在少数民族地区的城市社区就不是这样了,我指的是少数民族乡村社区。最迫切的是解决生存和教育问题

记者:您在凉山州接触了很多受影响儿童,您看到他们的时候,最心痛的是什么?

侯远高: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记者:严重到这种程度吗?

侯远高:是的。除了双亲孤儿,政府的救助政策很少,而且双亲孤儿的国家补贴,许多地方至今没有落实。

记者:您认为夏令营、读书会等社会活动有利于改善受影响儿童的心理状况吗?

侯远高:我更赞成把钱实实在在地用在孩子身上,解决他们的生存和教育问题。

记者:在凉山州,受影响儿童的受教育状况怎么样?

侯远高:没有多少受影响儿童能够读完初中。饭都吃不饱,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怎么能安心在学校读书?

记者:您认为受影响儿童的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的话,会有什么影响?

侯远高:毒品和艾滋病严重地区的儿童问题,是中国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它损害的不仅是这些儿童的身心,更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耻辱。